北京奧運會后,在香港沙田奧運馬術(shù)場址上,一座香港奧林匹克博物館即將拔地而起。在2008年那個不尋常的年份里,在奧林匹克五環(huán)旗下,為了打造一屆有特色、高水平的奧運會,這座秩序井然又充滿活力的城市中所充分展示的當代香港精神,以及許許多多普通人的奧運故事將會被永遠地珍藏在那里,供世人去回味和感悟。本文系中國馬術(shù)協(xié)會副秘書長,2008年北京奧運會北京奧組委馬術(shù)競賽主任常偉先生在2009年6月北京奧運會馬術(shù)比賽成功舉辦一周年之際,撰寫的一篇有關(guān)北京奧運會的追憶之作?!恶R術(shù)》雜志從本期開始,將分兩期刊出,希望帶給讀者更多關(guān)于2008年那個夏天,那段激動人心時光的美好回憶。 對從雅典到香港 在國家體育總局系統(tǒng)里,有親身參與兩屆奧運會競賽組織經(jīng)歷的人為數(shù)不多,我有幸算是其中一個。2004年希臘人辦奧運會,我被派到雅典實習,在奧運會和殘奧會的前前后后四個月時間里,我像影子一樣跟在那位雅典馬術(shù)競賽主任屁股后面,事無巨細地操辦了一屆頂級水平的馬術(shù)比賽,而且是在現(xiàn)代奧運會發(fā)源地上辦的賽事。在掉了十斤肉脫了三層皮后,我?guī)Я藘纱笙滟Y料,揣著頗大的成就感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北京。當時的感覺很是春風得意,覺得這趟辛苦沒白下,算的上是在西天取到了真經(jīng),摸清了在奧運會中操辦有動物參加的另類比賽的門道。 在雅典做足了功課的我,躊躇滿志地期待著4年后在家門口帶領競賽團隊大顯身手,以北京順義的奧運馬術(shù)場為舞臺,好好地演繹一把現(xiàn)代馬術(shù)運動的洋為中用。 但是,誰會料到天有不測風云,世界上很多的事情并不按人們預計的方向發(fā)展。2005年的7月7日,國際奧委會在新加坡召開全會,會上一紙決定,北京奧運會的馬術(shù)比賽易地在香港舉行。頃刻間,在北京奧運會28個大項中,馬術(shù)一下成了距北京最遠的京外賽區(qū),也是唯一的境外賽區(qū),賽事團隊也要在香港組建。說句心里話,當時這一大跨度的變動,頓時讓老北京們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一時間還轉(zhuǎn)不過彎來。但是,有道是奧運在即,大局為上,相關(guān)者情緒都要急轉(zhuǎn)彎,個人的奧運軌跡也要迅速做出調(diào)整。 那還是2006年的春節(jié)剛過不久,國家體育總局點兵點將,北京奧運會28個大項的競賽主任,男女老少清一色的“Made inChina”,齊刷刷地到北四環(huán)中路奧運大廈報了到。也就是從那時起,馬術(shù)的競賽主任就有別于其他的27位,開始頻繁地拉著行李箱在首都機場出境入境,穿梭飛行于北京和香港之間。像走馬燈一樣在北京奧運大廈、香港中銀大廈37層的奧馬公司、沙田和雙魚河奧運場地之間打轉(zhuǎn)。到奧運會結(jié)束,我進出香港幾十次,累計在香港工作了450天。 工作語言 在香港工作就如同到了國外,也會遇到語言問題。要說起在香港開會時用的工作語言,那是件挺有意思的事?!皧W組委就是組織開會的委員會”,這是北京奧運大廈里人們對奧組委功能的一種調(diào)侃說法,香港成立的奧運會馬術(shù)賽事公司同北京奧組委以及其它項目團隊一樣,開會多是一大特點,各種大會小會可以從早開到晚,公司會議室永遠要提前預訂。公司就像一部結(jié)構(gòu)復雜的機器在不斷的磨合中向前運行,狀態(tài)漸入佳境。 由于在香港出席會議的人員成分復雜,會議開始前,主持人往往需要首先確定—下會議要使用的語言。在當?shù)赜幸粭l多年來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只要有一個“鬼佬”或“鬼妹”(外籍男女)出席,會上大家就都講英文。由于香港辦奧運會的隊伍儼然是支“國際縱隊”,因而使用英文開會的比例也就最大。談到香港同事的英文水平,那真是算得上得天獨厚,一個賽著一個得牛。 會議如果沒有老外或者是那類只會講英文的港人出席,就會使用廣東話。由于我這個北京人的出現(xiàn),情況又變得有些復雜了。剛到香港的那陣,同事們?yōu)榱吮硎緦Α氨本┨嘏蓡T”的尊重,在不使用英文的那類會議上,主持人會提議使用普通話。香港同胞近年來學普通話蔚然成風,不少人都很想秀一把普通話,曾做過政府公務員的同事,水平更是略勝一籌。不過,沒多久,我就總覺得有些別扭,為了現(xiàn)場的一個北方佬讓大多數(shù)人頗費口舌,實在過意不去,而且交流效果也差強人意。于是我開始強烈要求會議使用廣東話。這樣做可以一舉兩得,既可提高溝通效率,也可盡快拉近與香港同事距離。隨之而來,惡補廣東話就成了我的項硬任務。 對北京人來說,學說廣東話的難度實際上絕不亞于學英文,特別是掌握廣東話的發(fā)音談何容易,其難度甚至要略高于學英文。英文發(fā)音的元音與普通話十分近似,北方人很占便宜。而普通話和廣東話在舌頭、口腔和鼻腔的運用上卻有很大差別,普通話為四個音調(diào),人家廣東話有9個音調(diào)。為了辦好奧運會,也只能知難而進了。 經(jīng)過一個階段的折騰,我悟出來點心得體會。本人認為,北京人學廣東話要首先解決立場感情問題,要先擺正自己的位置,從過往傲立北京皇城根,視廣東話為“鳥語”的俯視角度轉(zhuǎn)變?yōu)橐环N仰視角度,抱著一種尊崇的態(tài)度對待這種在當今世界上有上億人口使用的語言。實際上廣東話的歷史比只有400年歷史的普通話要悠久許多,據(jù)考證,明朝以前我們祖先使用過的語言中有大量正宗古代漢語的成分。眼下一些北方人視其為鳥語,實在是一種盲目自大的表現(xiàn)。舉個有說服力的例子,就說那唐詩宋詞,如果要用廣東話來念就順暢而韻調(diào)優(yōu)雅,如同吟唱。而用普通話來念就有些硬澀,顯得相形見絀了。其實這其中的奧秘很簡單,當年唐宋的詩人、詞人在吟唱詩詞時用的不是普通話,而是古漢語含量極高的廣東話。 立場態(tài)度問題解決了,學習的效果也就大不樣了,我的廣東話水平很快地完成了從“唔(不)識聽唔識講”跨越到“識聽唔識講”階段,再把一支腳踏上了“麻麻地(湊合了)”的臺階,隨著語言能力的提高,也加快了與港人打成一片的速度,從而大受裨益。 其實在日常交流中,同事間經(jīng)常需要三種語言齊上陣,以達到快速溝通的目的,好在語言本來就是交流工具。勿庸置疑,奧運會后,香港團隊中的每個人在使用母語外其它兩種語言的能力都大有長進,同時也有更多的本地同事具備了角逐香港普通話大賽的實力。 吃在香港 世界上什么問題最大,吃飯問題最大。談到籌備奧運會期間的吃飯問題,同是奧運團隊,拿香港與內(nèi)地相比較,真有點“一國兩制”的味道。在北京奧組委和其它內(nèi)地團隊均設有員工餐廳提供供餐服務,伙食普遍不錯,北京奧運大廈餐廳更是以花色品種豐富收費低廉著稱,頗受到北京出差的香港同事羨慕。在香港這邊,奧馬公司沿襲了本土各類公司的普遍做法,公司不為員工提供供餐服務,在賽前很長一個時期,吃飯問題都要自己解決。每天到了飯點,同其它公司白領、藍領們一樣,大家摩肩接踵涌上街頭,大小飯館食肆一時間人滿為患。午飯后沒有午休時間,到下午開工的時間,我會經(jīng)常套用老北京的那句經(jīng)典的問候語“吃了嗎?”,問候同事“食咗午餐?”。 我先后住過香港不同地段的大小酒店旅館十幾家,也就有了機會吃遍了駐地和公司附近的街道。說到餐標,當然要在國家赴港奧出差的補助標準內(nèi)打點自己的伙食,因此光顧最多的還是街頭快餐店和街頭小食攤,點的最多的就是各種蓋澆飯、拼菜飯和云吞面。而在吃遍大街小巷的同時也提供給我觀察了解香港市井生活和普通市民喜怒哀樂的機會。 文/常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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